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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窝网 -> 其他类型 -> 影帝与黑魔仙女

第7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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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玲往排骨上缠满芝士,一边送进嘴里,一边眨巴着眼睛含含糊糊问:“那么,你到底修了图吗?”

    原本满腔怒火等着发泄的周倚凡顿时噎住了。

    “都二十一世纪了,”她说,“现在就算是素人,也多多少少会开个美颜、修一下证件照的吧?更何况我还是女演员。”

    “你那修得跟蛇精有什么区别?”梅玲饕餮之余不忘笑话她。

    周倚凡深感丢脸,端起柠檬水抱怨:“你少吃一点行不行,肚子都跟怀孕三个月了似的。”

    “我偏不,”梅玲翻白眼,“我又不要上镜。话说你也好久没有上过镜了吧。”

    排骨递到嘴边,周倚凡咽了一口唾沫,却在这时候又想起陈晁那体脂率无可挑剔的四肢与脸。

    手机铃响。

    周倚凡看到是经纪人,忍不住起身,朝梅玲摆摆手道:“瞧,这不就需要本姑奶奶上镜了吗——”

    梅玲大嚼特嚼,懒得回话。

    “那个,”周倚凡想了想,又说,“刚才我跟你说的事,可千万别往外说啊。”

    她按照经纪人的要求去了,然后,去谈话节目录制棚里当礼仪小姐。

    说实话,被生活操练过的周倚凡居然还有点高兴。

    就算是礼仪小姐,一般不也是往年轻漂亮挑选么。

    但她一到场,经纪人就敲着电话说:“来来来,倚凡,我手下就你一个有空,你不来就便宜别人了。”

    “姚帅,”周倚凡一边换衣服一边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

    “随你骂,”她的经纪人只顾着和场记点头问候,“好好工作就行。”

    换了节目组要求的旗袍,周倚凡在镜子跟前转了一圈。

    她的身材管理从没出过差错,脸也是张适合浓妆的脸。

    要不是姣好的外貌条件,当初恐怕,她也不会匆匆忙忙就贸然跳进这个圈子里来。

    她没想到这个谈话节目的嘉宾是华子琛。

    他是以知名电影人的身份出场的。

    周倚凡只负责和另一个电视台的女性把节目组要送给华子琛的礼物送上来。

    她完工后又和经纪人斗了几句嘴,准备打道回府,却在公交站等待时被保时捷车截住了。

    车窗开下来,华子琛按理说比她年长些,但保养得当,这么看又完全不觉得。

    “去哪?我送你。”

    他就这么轻轻一句,却把温文尔雅体现尽了。

    周倚凡笑着,一下子倒是没盘算清究竟要不要他送自己回家。

    “要么我请你吃饭吧?”华子琛忽然提议,“日本菜吃吗?”

    周倚凡感觉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华子琛是什么样的人。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居然有朝一日能被他约着吃饭。

    周倚凡当然是最懂得抓住机会的人,连忙打起太极:“能和华先生吃饭,真是太荣幸了。”

    “哪里,”华子琛也是专业的太极选手,“周小姐愿意赏脸,华某才荣幸呢。”

    华子琛记得她姓周。

    “周小姐今天真是明艳动人啊。”

    华子琛称赞她漂亮。

    周倚凡脸上的笑容加深,不由得联想到另外一个人。

    瞧瞧人家!

    再瞧瞧你!

    两回事!

    她心里正斟酌着,就听到华子琛叫自己。

    “周小姐。周小姐?”周倚凡回过神来,发现华子琛已经替她打开车门,“可以下来了。”

    她立即微笑着下车了。

    别说这间餐厅了。

    事实上,放平常,周倚凡甚至连这条街都不怎么来。

    街上有不少杂志街拍不说,每天在这条街上走来走去的也都是模特身材的年轻女孩。

    用梅玲的话来说,就是“她们的腿长都快赶得上我身高了”。

    日本餐厅的玻璃门由服务员打开,周倚凡和华子琛坐下、点单,华子琛说:“这里的刺身很好。”

    周倚凡问:“华先生最近很忙吗?”

    “嗯?”华子琛笑着说,“怎么会,其实也挺闲的。”

    他顿了顿,又说:“等那位的电影开拍,就有的忙了……你知道陈晁吗?”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名字,周倚凡倏然抬起眼睛。

    “没、没人不知道吧?”她挤出笑脸。

    “啊,对,”华子琛也逃不过“贵人多忘事”的怪圈,甚至不记得他和她是因陈晁的电影的试镜而认识的,“他的知名度,的确不是开玩笑的啊。”

    万幸的是接下去华子琛就没提有关他的事了。

    他说了好些圈内的事,之后也以一些巧妙的方式透露出自己单身,最近很无聊。

    周倚凡不动声色把话题继续下去。

    她没有有野心到一见着枝抛出来就往上扑,也不会没见过世面似的就蹬鼻子上眼瞎折腾。

    餐刚刚送上来的时候,华子琛的电话响了。

    他讲了几句,转头就跟周倚凡道歉,然后彬彬有礼告辞,说明账单已经结了。

    周倚凡一口甜虾刺身还没咽下去,当然客客气气起身送别。

    然后回到餐桌前。

    她看了看桌上几乎没被动过的寿司和甜点。

    周倚凡毫不犹豫,挥手朝门口那位女服务生来了句:“美女,打个包。”

    -

    她本来是想冷藏在冰箱里慢慢吃的。

    刚走到楼梯拐角处,周倚凡就刹住了车。

    “周婴,你在干什么?”她抱起手臂,冷冰冰地质问道。

    单看脸绝对猜不出有三十岁的男青年蹲在角落,听见声响抬头。他先是起身:“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比周倚凡还要年长两岁的哥哥,特征是娃娃脸,连带着绰号也是和名字、长相一致的“babe”,没有固定工作的打工达人,自称地下rapper,然而实际只能一个劲帮比自己小的男孩子们跑腿。

    他走过来,灯光投射,周倚凡才看清他的脸。

    刚才被挡住的剩下半张脸上,嘴角有擦伤,眼皮也肿了起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她皱眉。

    “那个,”周婴凑过来,朝她自然而然地伸展出一个微笑,“能不能借我点钱?”

    周倚凡不快地问:“要干嘛?”

    “我骑朋友的摩托车,”周婴抬手,随着说明握拳又松开,张开又握紧,“怎么说,就,撞到人了……”

    “什么?!撞到谁了?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靠谱一点啊?!爸妈知道吗?怎么回事?!”

    受到妹妹一番激动的狂轰滥炸,周婴连忙拍上她肩头。

    “周倚凡!你先冷静一下!”周婴说,“放心好了没什么大事,撞到了一个女高中生,对方把我暴打一顿以后直接走了。打得可疼呢,她应该没什么大事……

    “是摩托车,我为了躲人结果撞到了路障,我要赔朋友摩托车的钱!”

    听到和刑事犯罪无关,周倚凡总算松了一口气。

    “没钱,”她说,“滚。”

    “你这不会太无情了吗?”周婴倾斜着身体,挡住她的家门不让进,“那那个婚礼当天放你鸽子的妹夫呢?我们一起去找他讨些精神损失费不算过分吧?”

    “为了你?”周倚凡轻而易举推开他,径自开门进去。

    周婴也跟进来,抬头打量室内:“啊你重新布置过了啊?冰箱在哪……为不为我不是重点,主要是你,都没找他讨点什么补偿吗?”

    他找到冰箱,直接拿着可尔必思对瓶吹。

    “关你屁事。”周倚凡从他身边过,抬手打了一下瓶底,害他磕到门牙,差点喷出来。

    周倚凡所居住的三楼,是分有两间宽敞卧室、厨房、洗手间以及一间起居室的空间。

    当初共用空间的室友终于考上公务员,而她则好不容易能结婚,他们都要结束租房合约了。两个人平时即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鲜少交流,甚至到最后也没祝贺彼此。

    而如今,周倚凡独自一人灰溜溜地搬了回来。

    在房东的三令五申下寻找着另一个室友。

    “你家的热水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周婴走出浴室,擦着头发说,“那我今天就睡另一个卧室了哦。”

    周倚凡没吭声,坐在沙发下边的地板上,背靠着座椅翻手机。

    门刚要合上,她忽然叫住他。

    “babe,”周倚凡说,“你想结婚吗?”

    周婴骤然停顿,许久,他说:“我的话,还不够格吧——”

    房门响动,留下室内一片安静。

    周倚凡仰头。

    想和梅玲聊聊,但又想到她丈夫在家。

    人为什么要结婚?

    之前她不记得在哪个胡说八道的公众号看过,说,女人会比男人更想结婚。

    “幸福”和“快乐”是两码事。

    前者是女人的向往,后者则更多是男人的渴求。

    可是,仔细想想,和李里在一起的日子里,她也感觉到了快乐啊。

    难道李里不快乐吗?

    她点了一只烟默默地想。

    翻出李里的朋友圈。他不是爱分享动态的个性,上一次发的内容还是过年求花花卡的时候,除此之外,他只发过一张他们俩的合影。

    照片里,她笑着搂住他的脖子,李里也在笑。

    这个笑容难道不是快乐的意思吗?

    周倚凡就这么睡着过去。

    她做了梦,梦里他在他们结婚的酒店门前等她,她冲过去,他们抱在一起。周倚凡尽情地笑着,然而,醒来的时候,她满眼都是泪水。

    时针指向了半夜三点钟。周倚凡支起身来。

    她突然像是被附身,擦干眼泪就要冲出去。

    李里也许现在真的在他们婚礼的酒店门口等她呢?

    那时候她等了他好久,一直等到睡着,醒来,他却还是没有来。

    周倚凡跌跌撞撞踩着阶梯下楼。

    其实在她真正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她知道的,那都是梦,李里怎么可能深更半夜出现在那里。

    可是已经无法停止了。

    她的双脚控制不住地朝前走。已经停不下来了,在这条必定会伤害到自己的路上,她停不下来,除非有人能在这时候挡住她——

    周倚凡已经走到了一楼,她伸手拧开门锁,随后用力将门推开。

    门推开时,暗紫色的夜空如湖水灌入。

    她看到晚夏。

    晚夏寂静而微凉的深夜里,最后一波的茉莉花无声无息凋零,陈晁立在门前,胸前微微起伏,像是刚刚经历过漫长的奔跑。

    “……你好吗?”他舒了一口气,说。

    她想起电影。

    如同《情书》里在雪山下呐喊的时刻,问候声被雪吸纳,却仍旧有零散的回声归来。

    “我不好。”周倚凡艰难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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