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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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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晓雨一路奔波到师大附中附近停下，她立刻下了车，跑向离学校最近的小巷子里。小巷子不能开车进去，罗蔓利落的跳下车，跟着余晓雨后面跑着，让周宇扬去停车。
她好像跟着她跑了半个世纪，帝都的小胡同巷子十分复杂，余晓雨的脚步像是一直都没有停歇。她不知道这个神仙要跑到哪里去，只能以一定的间距追着她。终于，她在湖边停了下来。
虽然罗蔓体力不错，但是这么长时间的奔跑也让穿着冬装的她有点吃不消，她靠着树微微喘着气，盯着余晓雨的一举一动。
只见余晓雨走到一个大石块旁边，用尽全身力气搬开那块大石头，在被压得紧实的土壤里拿出掰出一个铁盒。她打开费力地打开铁盒，结果发现自己早已没有力气。
罗蔓几步上前，抢过她手里的铁盒，手指微微一撬，打开了它。她看到里面躺着几张明信片，最上方还有一盒烟。虽然帝都的天气十分潮湿，但好在铁盒密封性比较好，余晓雨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借着烟盒里的火柴点燃了狠狠的吸了一口。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罗蔓猝不及防的来了一句，差一点让余晓雨吓呛着。
余晓雨的眼神不像开始那么惊慌，吸过两口烟的她显得特别镇定。良久，她从烟盒里又掏出一根烟，“抽吗？”
罗蔓无声的拒绝，眼前这个女孩和刚才的好像就是两个人，这欠揍的样子让罗蔓不禁觉得怪不得她会被人收拾，但这种话她绝对不可能说出口，毕竟她知道张耀的事情。
“这些东西是张耀的。”余晓雨漫不经心的递给罗蔓。
“张耀不抽烟。”罗蔓冷了冷脸，最后还是接过了铁盒。
“原来我不知道，但在师大附中，他确实抽，而且还是个老烟枪。”余晓雨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走到旁边的亭子里坐下。
罗蔓拿出明信片，上面的字迹看起来确实是张耀的。明信片是以电影为主题的，这些电影刚好是他们俩一起看过的。
第一张写了希望有多远，我也不知道。
第二张写了陌生的城市，我很想回家。
第三张写了别结束一切，罗蔓在等我。
明信片好像是张耀来到这里的心路历程，罗蔓轻轻抚摸着它们，眼底泛下泪光。她吸了吸鼻子，让自己继续看下去，直到看到最后一张。
上面写着，算了吧结束了。
盒子底下是罗蔓的一张照片，她记得这是那年张耀给她过生日的时候给她照的，她不爱拍照，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表情，只有一个傻傻的剪刀手，看起来真的很有违和感。她还记得那天是星期五，下了晚自习以后张耀把她带到学校废旧的实验室，给她布置了惊喜。他拿出蛋糕，嗯是他自己做的，很小也很丑，但是却意外的好吃。
她记得，张耀拿出手机，对她说，“蔓蔓，笑一个，你要多笑才好看。”然后就有了这张照片，罗蔓看着太傻了，她让他删了，没想到他不仅留着还打印了下来。
晶莹的泪珠从眼光里滚了出来，罗蔓用袖子抹了抹脸，看着正在放空的余晓雨，“这个……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余晓雨听到她的声音才慢慢缓过神来，“想听吗？”
“嗯。”余晓雨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等罗蔓坐下后，才开始说话，“我和他认识。”
“我知道。”
“其实不止是认识。”余晓雨轻笑着，“我追他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但是我不甘心嘛。本来想着算了他都有女朋友了我也没必要去犯贱，可是我知道了他的秘密。”
余晓雨拿过铁盒里的烟盒，肆意把玩。“这么个根正苗红的青年居然抽烟，还被我逮到了。他抽烟的时候表情很冷漠，我觉得就像是另一个人。我问他是不是压力大了，他却笑我说我还小我不懂。哦对了，就是在学思楼顶被我抓到的，在楼顶的那间废旧小广播间里。”
罗蔓从来不知道张耀抽烟，她印象当中他的身上也从来没有烟味，她突然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了解他。
只听余晓雨继续说道，“那个小广播间好像成了我和他的秘密基地，我无聊时我就去看看，反正总会看见他。他好像有一种魅力，让人就是想靠近。本来都有个你在中间夹着了，可我觉得每天能和他单独相处我真的很开心，虽然他就是抽烟，也不怎么说话。”
“那天我照旧去的时候看到他不只是一个人了，舒子航也在，我知道我该回避所以我没有靠近，但是舒子航转身的时候却看到了我，他的那个样子，对我微微一笑，我觉得有点瘆人，我就走开了。”说到这里余晓雨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第二天我上去找张耀的时候，张耀没在，但是舒子航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就抓住我的手不让我走，还摸了我的脸，说我是个好货色……我很害怕，可是我挣脱不开……”
余晓雨开始抱住自己的脑袋，“后来张耀上来了，他扯开舒子航的手然后让我走了。我想也没想就离开了，留他一个人和舒子航在一起。我下去的时候还碰到了李子傲他们那一帮混蛋，可我什么也没说。我想着舒子航和张耀是室友，关系应该很好吧，我也没有过问。”
“我大概有一个星期没有上过楼了。后来我想着应该不会再看见舒子航了我就又上去了。我看到张耀依旧在那里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我走过去想掐掉他的烟，结果当然没成功，因为我看见他手上有伤。”
“我问他怎么了，他笑一笑没说话，就只是在抽烟。我看到旁边是他买的酒精棉签我就自告奋勇帮他擦药，他手上的伤挺多的，我顺着他的袖子往上撸发现整条手臂都是青的。我问他是不是那些人干的，他揉了揉我的头给我说，怎么可能，是他自己不小心弄到的。然后他就把我打发走了。”
天色突然变得凝重，一个不小心，乌云撕裂了口子，下起了雨。
“后来我天天在他抽烟的时候帮他擦药，很快那些伤就好了。可是过了几天我看到他手腕上又包了纱布……我问他是不是有事儿，他说他没有，还让我不要多管。等他纱布褪了以后我隐隐约约看见，是刀疤。”她用手给罗蔓比划着，“这么长。”
罗蔓看着余晓雨的比划，心里就像千万只蚂蚁在爬，她没有说话继续听余晓雨说。
“就短短没过了多久，他手上就又添了一道疤。我也不敢问很多，就是陪着他坐着，等他抽完烟。我记得我倒数第二次在学思楼顶见他的时候，他对我说我人挺好的。”余晓雨自嘲的笑了笑，“我自己天天要陪着他寂寞我能不好嘛。”
“最后一次在天台看见他的确是他救了我。我上学思楼顶的时候看到了舒子航他们那一帮人，我也是真的被他们欺负……不过后来张耀来了。他让他们住手，然后又一次的让我走了。你说我是不是挺傻的，他让走我就走连个救兵也不给他搬。后来我确认过的他确实也没事。只是有一天下了晚自习他给我发消息让我等着他。他带着这个铁盒给我，说让我替他埋了，当作我帮他的酬劳。我说好。他还说不要给别人说我和他认识，也不要告诉别人我们的秘密基地。我也说好。那天他状态挺不对的，可是我也没敢过问他，如果我当时拦住他问他为什么，及时开导开导他，后来他也不会……”
“第二天听到他的消息，就是他跳楼了……我跑过去看，那个画面刺激到我了，又加上那帮欺负我的人渣对我做的事情，我就受不了了。我请假的时候去看了心理医生，然后经过一些治疗，我才回学校，但当然治疗以后我对这些事情的记忆也模模糊糊了。”
余晓雨见罗蔓一直沉默，凑上去碰了碰她，“要不是周老师那天突然问我，我也不会有小秘密要被人挖开的恐惧感，当然也不会把自己搞成现在这样。不过说来也奇怪，我想起来还给别人倾诉后我心情舒畅了很多，我放松了很多。”
罗蔓就像是一个入了定的僧人，让余晓雨顿时又出现了一丝慌乱，“罗蔓？”她低下头说，“其实我挺愧疚的，我总感觉我能救他，可是我当时的时候就什么也没问，他一个人抽烟的时候我也没和他说说话。我……感觉我很对不起他，我总觉得要是我拉他一把他会不会不一样……”说着，她的情绪又开始变得激动起来。
罗蔓终于有了反应，她拍了拍余晓雨的背，轻声说，“都过去了……”
“那你能不能原谅我……我总觉得良心不安。”
虽然余晓雨确实很可怜，可是罗蔓却一点也无法原谅余晓雨，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跟小姑娘较什么劲，余晓雨又不是圣人又怎么会几句话就救下张耀呢？她陷入了漫长的沉默，而余晓雨，则认为沉默就是她的回答。
当周宇扬赶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余晓雨突然从亭子的板凳上站起来，投身进了冰冷的要结冰的湖里。
空气突然安静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望的看着一脸吃惊的罗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播出的120，更不知道是什么勇气让他也奋不顾身跳下湖去救人…… -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章节放入书签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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